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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止半路開香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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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止半路開香檳

顧無閆還是沒去正院解釋,他無所謂一個誣陷,對鎮國公這些人更不屑解釋,不重要的人無需解釋。

夜色籠罩,肌肉緊繃的汗血寶馬以最快的速度往城外去,顧無閆冷漠的神色掩蓋在帽兜之下,他似乎總是穿梭在黑暗裏。

整整一天,天黑他才趕到距離城外一間破敗的茅草屋,裏面爬滿了蠕動的蟲子。

顧無閆面無表情表情跨進院子,把一瓶裝著當日茶水的瓷瓶給滿臉陰鷙的女人,“這個解藥你多久能配?”

仇姑握著瓶子,眼睛定定盯著顧無閆看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古怪的笑聲,“沒想到你還會回來。”

“我要解藥。”

仇姑拔開蓋子聞了一下,又嘗了一口,“兩天,其中幾味藥的順序要試過。”

顧無閆皺眉,只剩一天半的時間,他回去還要半天,“來不及,最多三個時辰。”

“最少一天,有百年人參的話可以先吊著命,不然讓中毒的人等死吧。”

仇姑叫住準備離開的人,“事情結束,你要回來給我試三種藥。”

“五個時辰內,三種隨你試。”

南木被留在草屋等待解藥,顧無閆再次消失在黑夜中。

……

蘇念安被毒藥侵蝕得有些模糊的意識緩慢清醒,外面天逐漸亮起來,還剩最後一天。

或許是回光返照,睡了兩天,她突然有了些力氣想出去走走。

“穿那件水粉色的短襖吧,帶這個簪子。”

白露看著鏡中面色蒼白的人,突然眼眶一熱,趕緊側頭偷偷擦掉眼淚,好幾次她都想問問姑娘,這藥為什麽用在自己身上。

餘光掃到身後沈默的三溪,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
蘇念安也看到了身後的三溪,這兩天她也是徹底不裝了,寸步不離在她床前,誰都指使不動她。

院子空空蕩蕩,還未到春日,花期還早。

搬了個躺椅放在廊下,一壺清茶,莫名想到顧無閆煮茶的模樣,一舉一動皆有章法,許是在軍中和誰學的。

不知道他有沒有查到毒藥的來源,這是她能留給他唯一的謝禮了。

冷冽的空氣,帶著寒意的清新,蘇念安又有些昏昏沈沈想閉上眼睛,她看到一個高大身影飛奔而來。

按著額頭,提了些精神坐起來。

看著停在她一步之外的人,蘇念安溫和朝他伸手,“再抱一下。”

幾乎一瞬間他就聽明白了這句話裏藏著的告別,顧無閆死死壓住心底肆虐的暴虐欲,動作溫柔將她提起來,自己坐在椅子上,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裏。

他壓著性子問,“解藥在哪?”

蘇念安囫圇嗯了聲,她有些困,頭一點點靠在他懷裏像極了打瞌睡的可愛模樣。如果她的臉色沒有那麽慘敗。

顧無閆眼眶都紅了,手指插進她發間,摩挲過她微涼柔軟的發絲,手掌逐漸用力捏緊她後頸,迫使她擡頭清醒,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,“蘇念安,解藥呢?”

白露想過來,被三溪一把摁倒在地,蘇念安看到白露掙紮想去救她,卻被顧無閆壓在自己腿上動彈不得,用力轉過她的頭,對上她憤怒的眼睛,顧無閆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。

“解藥,不然我殺了她。”

蘇念安怒極反笑,“你殺了她,我就能更沒牽掛的去死了。”

“好!好!好!”顧無閆掐住蘇念安的喉嚨,眼睛猩紅一片,真想掐死她。

“放了她!”顧無閆幾乎失態,“滾!”

三溪立刻帶著白露消失在院子裏,蘇念安才緩緩放松袖子中捏緊的袖弩。

弓弩冰冷的箭頭貼在肌膚上,離譜的念頭湧上心頭。

理智告訴她這對顧無閆太殘忍了,可看到對方執拗的眼睛,顧無閆貼得太近,眼底的瘋狂和殺意幾乎掩蓋不住。

蘇念安嘆了口氣,妥協道,“解藥在庫房。”

兩天以來,顧無閆第一次松了一口氣,或許老天還是眷顧他的,無論蘇念安想做什麽,至少現在她對他心軟了。

顧無閆抱著她去庫房,裏面昏暗,蘇念安指著裏面最高處的架子,“在最上面角落的匣子裏。”

顧無閆將她放在門口,動作溫柔仔細給她裹好大氅,轉身去取解藥。

確認他來不及救人,袖中精致的弓弩滑出,聽到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音,顧無閆回頭,時間仿佛變得緩慢,外面陽光燦爛,朦朧灑在蘇念安身上,但她手中的箭口卻對準自己的心臟。

顧無閆看懂了她眼底的決絕和冰冷。

“不要!”

來不及了,短箭穿透瞬間穿透胸膛,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浸透衣衫。

系統急促的提示音瞬間響起,“宿主機能下降中,20%,10%……準備脫離。”

太他爹的痛了,蘇念安有些後悔,下次不能用這種方法!

奧,沒有下次了!

想到這兒蘇念安又高興起來,猝不及防對上顧無閆抱著她無措又悲戚的眼神,可是眼底的喜悅已經來不及藏。

顧無閆想,多麽諷刺,他心心念念想救的人,她在為自己的死亡喜悅。

他死死摁住她的傷口,眼淚一滴滴砸在她頸間,“蘇念安,你最好祈求你就這麽死了!別被我救回來!”

不然!

不然怎麽辦,顧無閆有一瞬間的茫然,如果她真的死了呢?

蘇念安徹底陷入黑暗。

“脫離中……機能3%,2%……2%……”

“脫離失敗。”

“宿主機能恢覆中,請宿主準備回歸。”

盤腿坐在黑色空間中的蘇念安一下子站了起來,腦子只剩下一句話。

她完了!

……

蘇念安麻木地睜開眼,眼前一片漆黑,她不僅沒成功脫離,她還——瞎了。

醒來之後,看不見,她已經記不清被困在這個房間多久,一個人,沒有人和她說話,刑訊中最常見的手段。

“喝藥。”

也不是沒好處,至少她現在不用直面顧無閆。

藥苦得她想吐,喉嚨卻被粗糙的拇指毫不留情掐住,強制讓她吞下去。

帶著甜香的東西被放在唇前,她遲疑地張嘴去咬,拿著東西的手指卡進她齒間,指腹用力抵上她尖銳的虎牙,帶起尖銳的痛意。顧無閆掐住她下頜,不讓她咬。

手指抽離,傾身去掠奪她口中的果脯。

“嘶……疼。”

蘇念安捂住自己嘴巴和下頜,他以前從不咬她的,這壞習慣被他學去了。

果脯也沒吃到,還要被他折磨,退休也失敗了。

越想越生氣,什麽也看不見,她只能努力縮起身子,小心翼翼抱著自己。

顧無閆靜靜看著她,她有什麽資格委屈。

明明該委屈的是他。

“咳咳……”他艱難地捂住嘴,壓下嘴裏的血腥,等眼前的昏暗過去,他才緩慢站起來往外走,他還要去軍營。

等顧無閆處理完軍務,目光無意識落在案桌上兩封信上。

腦海中回想到蘇念安對五夫人說的是,大夫人逼著蘇念安給他下毒,她不從才自己喝了的。

謊話連篇,顧無閆冷笑,她說的話,他半個字都不信。

她就是想死,而且一定要在旁人眼中把她的死按在他頭上。

但這個旁人不包括五夫人,她甚至不想五夫人和他生嫌隙。是覺得他還有利用價值嗎?

給所有人留了退路安排。獨對他心狠罷了。

甚至……沒有給他留一言半語。

……

蘇念安醒了就睡不著,心口痛,右手虎口處也火辣辣的疼,最後時刻把她的手打偏了,讓她任務失敗的罪魁禍首。

她沒好氣拍了自己手一下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。

要暫時收手等下一次機會,顧無閆馬上就會清算大夫人殺害她母親的舊事了。

她買毒的店家也是當年大夫人買毒的店家,本打算送給顧無閆當禮物,現在成白給了。

房間太安靜,沒有盡頭的漆黑,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。對時間已經失去感覺,她扶著床邊,翻來覆去想所有的事情,才能止住心底湧上來的恐懼。

沒有人,摸不到別的東西,她被遺棄在這兒,一個人。

她開始期盼顧無閆能來,哪怕只有短短喝藥的時間。至少不是只有她一個人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幾乎是一瞬間,蘇念安沒有任何猶豫朝開門聲的地方跑去。

手腕被死死抓住。

不管不顧,鞋也不穿。顧無閆一顆心差點跳出來,“你要幹什麽!”

感覺到顧無閆把她提起來往裏面走,蘇念安抱住他脖子不放,把頭埋在他頸窩,緊緊纏著他不肯放手,“顧無閆我不要在這兒,你帶我走!帶我走……表哥。”

顧無閆垂眸笑了,手毫不猶豫捏在蘇念安的麻筋上,把她一個人扔在床上。

蒙著絲帶的姑娘無措地仰頭,伸手想來抓他,顧無閆往後退了一步,不讓她接觸到。

孤立無援,真乖啊。

“表哥?”蘇念安簡直要哭了,抓不到人讓她沒有安全感。

“別亂動。”

顧無閆壓住她身子不讓她亂動,傷口已經崩開血跡洇出中衣。

她緊緊攥住顧無閆的衣角,黑暗中有粗糙帶著溫度的手掌摩挲上她側臉,流連在細膩的頸側。

“告訴我,為什麽想自殺?別拿大夫人那套說辭來騙我。”

蘇念安沒有安全感地想去抱他,卻被無情壓在床上,蘇念安不安,連聲音都帶著哭腔,“ 我就是不想活了!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備選,隨時可以被丟掉。死了,死在你手上,你的名聲永遠和我綁在一起,你就能永遠記得我了,這樣……不好嗎?”

“表哥,我真的好喜歡你……”

顧無閆抓著她肩膀的手無意識用力,蘇念安死咬著牙不肯出聲,眼淚劃過眼角,浸濕絲帶。

絲帶被扔在地上,蘇念安空洞無神的眼睛直直望著上方,“表哥,別把我丟在這兒,要不你就殺了我……”

“你做夢!”顧無閆咬牙,他真恨不得掐死她,她還想死。

這又是什麽破理由,謊話連篇!他一個字都不信,她最會騙人。

幹凈的帕子飄落在蘇念安臉上,“別亂動。”顧無閆垂眸,手在她腰間系帶上微頓,拉開她衣衫,去給她換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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